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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8月2星期五
刊号:CN-35(Q)第006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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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柴的往事

□ 作者 陈其彬

黄昏时刻,行走于村道小巷,时不时有袅袅炊烟飘起。此时,我会想起小时候打柴的一些往事,记忆犹新。

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村里农家靠烧柴做饭煮菜。那时,我和弟妹年纪尚小,母亲既要做饭,又要上山打柴。一天到晚,忙里忙外。我心里经常念叨着,自己快点长大,给母亲分忧打柴。

上小学五年级的那年,我觉得变大长高,要求上山打柴火。当时母亲带我上山还是耙松毛针。出发前,母亲说,耙松毛针,是用竹子制作的竹筢子,把松树落在地上的松针收堆,装入竹篓挑回家,用于灶膛引火料草。

第一次来到大山,看见一片片绿油的松树林地,铺满一根根棕色的松针,细长而密集,色彩斑斓。我心里觉得好奇,立即跑在上面滑来划去。母亲手拿耙子,左右开弓,几个回合,扒了一堆又一堆。而后我则跟在后面不停地装篓。遇到松针少的时候,我也会跟着母亲一起用力摇晃着小松树,顷刻间,“哗哗”松针掉落满地。不用我摇的时候,忙里偷闲,去偌大的林子间寻找松针菇。那一簇簇褐黑色的松针菇,亭亭玉立松树头边、空地上,像把雨伞,光滑湿润,人见人喜欢。听说松针菇营养丰富,味道鲜美,是山区农家饭桌上的一道好菜肴。每逢立秋过后,松树林地开始长菇,引得众人上山采摘。当我采摘满一小袋后,母亲“竹篓”也装满松针。一起挑担回家,天色擦黑了。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我们村子里,很多小孩子需要学会洗衣做饭和上山打柴。当然,我也不例外。有一回,我与人上山割莽草,挑着一担满满回家,自以为是。没想到,倒在地上,头尾混合。“这些莽草长得刚嫩,太阳一晒就蔫了不禁烧。”母亲说,上山割莽草,要选择叶子发黄,根茎长硬结实的莽草,可以耐烧。并且还说了一些割莽草的方法。

莽草,别名羊齿草,属于蕨类植物。喜暖湿润,喜欢生长在南方地区的山坡上山腰里,是农家做饭的主要柴火。

第二次是周日,跟着母亲上山到南垅割莽草,山路弯弯,崎岖不平,到达山场后,满山莽草青黄相间,婆娑舞动。母亲环视一遍,走上前去,用莽秆轻轻敲打着一片草面,说是惊动草丛里的蛇类出逃不伤人。

开始,我学着母亲样子割莾草,上下脚扎好马步,左手稍微压斜莽面,右手拿刀割莽。不知为啥,我割得莽草长短不一。母亲上来指点,“刀口向地,刀背稍斜,顺手下割。”果然间,手动刀利,沙沙作响,割下的莽草比原来整齐。母亲看着,心里自然高兴。

割好后,母亲帮我缚扎莽草。第三次,母亲让我跟班学习。她在一边开导,我在动手操作。随着一声声提示,我先放好麻绳,拿起地上的莽垛、压紧,又一垛重叠,再压紧……,而后,手按莽堆,拉起绳尾挂上绳钩,双手用力扎紧,迅速打结绳扣。待两堆莽草缚扎成捆后,拿起莽秆,先插入左捆,后插入右捆,顺势挑起莽担,移步上路了。

我们这里有句囗头语,“好割莾,难缚莾”,初次缚莽,有点眉目。几次后有所明白。美中不足的是,有时缚莾看似扎得很紧,挑起来后会松弛。这时,母亲看了我挑的莾担,一语道破:莾草堆叠时,要对准地上麻绳中点,否则,中心会偏离,看似扎得很紧,一旦挑起上路,莾担经不住摇摆,容易松散脱地。找到问题症结后,有的放矢,效果很好。

几番“练兵”,日有所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则利用学校周末时间,跟着母亲上山,慢慢知道打柴的技巧。渐渐的能独当一面了。母亲开始让我跟随别人上山打柴去了。

农村山里草木旺盛,要打的柴类很多。而下枝条,则是一种难打的柴火。它需要人爬到高高的松树上,砍下长在大树主干边的枝条。它比起松针莽草既耐烧又耐温,是农家主妇做饭首选的柴料之一。打这种柴火,一定要有攀爬作业经验,身手敏捷的人可以担当,要不然,爬高作业危险系数大。

那是一次风和日丽的天气,我和两个小伙伴同行。来到大队东南部的六目架山砍枝条。只见一棵棵松树挺拔耸立,树干粗壮。枝条伸展。上山前,父亲有过吩咐,下松枝一定要选择主干笔直,碗口粗壮的中树,枝条多,而且树皮脱落,树身强壮,上下树爬行人较安全。

选定目标后,我脱下草鞋,伸出双手,抓住树头的低枝,双脚夹住树身。脚随手动,一步一步往上爬行。到时,双脚踩住树干旧枝头,左手抱住树身,右手从身后刀夹拔出柴刀,对准枝条就砍。一根根枝条“哗啦,哗啦”从树身缓缓着地。不一会儿,砍完这一层,再砍二层三层,因为我选择的松树枝条多,要砍到四层,甚至五层。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树随风摇,人站树上,摇摇欲坠,可我无所畏惧。因为自小在家里爬过果树,摘过果子,有爬树作业的临战小经验。爬上松树下枝条,得心应手。

砍下来枝条,满地凌乱,交叉重叠,需要整枝和分捆。遇到太长的枝条,还要一刀两断放好。当地人砍柴,一般不带麻绳。听母亲说过,麻绳绑扎柴枝不紧,而是就地取材,选择两根韧性好的小竹子,一根一捆,一分为二,上下两扎。这时,还要砍一根两头削尖的竹竿,一前一后,分别插入两捆柴条,即可挑担起身行走。

在回家的路上,山路难行。大家嘴里哼着轻快的乐曲小调,边走边领略大山深处的绿色风光。有时口渴了,大家放担休息,跑下小溪边,用手当碗,喝上几捧清水,甘爽甜蜜,劳累释放。

那天以后,我又上了几次六目架。到“小寒”过后,山上的莽草由青变黄,松树林间又堆积厚厚的松针,父亲母亲带着我和几个小弟妹,一起上山,割得割,耙得耙,砍得砍,几天寒假,家里的院子堆满了五颜六色的柴火,母亲站在柴火间说:“这些柴火够家里烧到一个冬春,你们也不再上山了,在家里多看书。”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大地。这时,母亲抱起一捆干柴,去烧火做饭。不一刻,屋顶升起浓浓炊烟,在冬日的寒风里,袅袅婷婷,缭绕院子,久久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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