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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15星期五
刊号:CN-35(Q)第006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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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年初一随想

□ 作者 黄海清

上午6点左右,小女儿遥兮已经醒了,嘴里一会一会说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吵了一夜的鞭炮声又零星响起,扰得我半睡半醒。猪年的初一早上本来应该是睡懒觉以纪念,谁知这是一只急性子的猪,外面送年的销烟还未散尽,它就催着我早起了。

今年在大溪过年,哥哥一家和我一家都陪年迈的父母吃了一顿年夜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喝茶、聊天。新装修的房子亮堂堂,哥哥的两个女儿和我的大女儿都很大了,拿着手机忙收红包。我们亦不能免俗,在家庭群里发红包、收红包。只有小遥兮还不到两周岁,奶声奶气地学着大人说话,走起路来像企鹅一样萌得让人心疼。

多少年了,我们一家子没有这样一起过个团团圆圆的年。以前也不觉得有什么,哥哥一家人都在福州,母亲也去福州,我几乎年看都在丈母娘家,初一开始就在各个朋友的酒桌上觥筹交错,半夜醉归。年对我而言,只是放了几天假,吃了一餐油腻的饭,见到了几个平时难见到的朋友,最头疼的是飞涨的物价和无尽喧嚣的鞭炮声。

年,不是有味没味,我的字典里基本没有年的概念。

两个月前,因为父母决定要搬回大溪住,才想到要把房子修葺一下。大溪的房子是八几年建的,两层四间砖房,加一排厨房,简单的沙土粉底。屋顶用劣质水泥瓦片遮盖,常年渗下来的水沿着楼梯位下来,把墙体浸染得点点斑斑。水泥标号很低的矮围墙,圈了一块自留地,作为菜园子,倒是自家院落范围,只是围墙颓败不堪,如果不是舅舅用木头顶住,早已被雨水瓦解。

一个月半的时间,老房子穿上树脂瓦的帽,穿上瓷砖的衣,补上扣板,门庭贴上玻化砖,柱子刷上油漆,围墙推倒重立,居然光亮一新。看着小屋一天天亮起来,我有了很大的惊喜,居然才发现这个被我嫌弃几十年的小屋,居然是个独门独院的别墅式的庭院。柏油路延伸在屋后,车马可达。拾阶而下十几步,低调的红门庭灿然迎立,推开不锈钢大门,小庭院悠然显现。庭院前面有两层共四五十平米的菜园,后面就是四间卧室。二楼阳台长十来米,倚栏观之,远可瞰闽江水悠悠,近可得菜园草青青。因为地势的缘故,楼与楼间距很大,与邻居的房子绝不相连,围墙内尽得自己一方天地。

遂幡然自省:这屋这院,不就是传说中很高大上的民宿类的归栖处吗?这里离县城只有十分钟左右车程,无舟车劳顿之辛苦;石阶从门蜿蜒而下,走在橄榄枝下遍地绿荫。动静皆得,俯仰百适。依山而建,屋在山中,江风轻拂可确保橄榄龙眼等果树不受霜冻之虞,故绿色满目果满枝头;山涧有泉,水声潺潺,美丽乡村建设于涧旁遍植花树,拾级而上寻幽觅静,故得天然之趣听鸟鸣其间。山水相依,乐亦无穷。

小年夜,我坐在庭院的小凳子上,背靠栏杆,与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边拿着kindle看林语堂写的《苏东坡传》。当日天气和煦,人感觉很舒服,循着苏东坡大起大落的一生沉浮线路,感受着这位伟大文学家的人性光芒,心中自然而然地想起《赤壁赋》、《定风波》中的词句,想起《记承天寺夜游》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此景此情,我宛如在东坡先生走过的庭中,先生见过的月、竹柏影,也在我的庭院中了。

突然想到,我是很少能陪母亲这样安安静静地聊会天的,更少聊到晚上九点多还舍不得回县城。是什么让我心静如许,连耐性都好了许多?我想是这个早就存在但从来被我嫌弃的家,我似乎突然想到也有一个叫“老家”的东西存在了,那白墙黛瓦隐隐于山水间的老家,就这样出现了,让我有了迷恋。那几十平米的三室两厅的商品房不是老家,老家是这藏山近水的老屋,是这能自由穿行的小院,是这能听夜雨剪春韭的阳台,是这能让灵魂安静放逐的归处。

由年想到屋,由屋又想到家。借过年贴春联之机,我舍不得掏钱买一对大金字的门联,自拟一联“江风解意凭栏赋,草舍慵居对月歌”,横批是“归去来兮”,请善书法的朋友写了,与哥哥贴在门庭上。哥看了横批,说女儿叫“遥兮”,门联又是“兮”,看来你特别喜欢“兮”,读中文的侄女抿嘴偷笑。

“兮”是语气词,没有什么实在意义,但无论从字形还是声音上,都有风清云淡的感觉,我希望小女儿“聊逍遥兮容与”,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健康快乐成长就好。我希望家人、朋友,包括我自己在奔忙之外,都能找到让盛放乡愁的老家,繁花似锦也好,残荷听雨也罢,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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