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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7星期五
刊号:CN-35(Q)第0065号

梅城报白岩山 铁面无私的卢文华 “闽清绿,守护福州蓝”·雄江篇 国家秘密如何标志? 与一只蚂蚁称兄道弟 醉美乡村 十九大有感 走向秋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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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只蚂蚁称兄道弟

□ 作者 郭娟妃

闭目,专注于我的一呼一吸,此刻,世界沉寂,心底沉静,这是一种久违的忘我境界——没有杂念遍布心间,世界只剩下呼和吸在维持运转。

在户外做瑜伽,阳光的热力就那样无遮无拦地薄薄地把我的身体覆盖住。阳光,这古老而纯正的物质,万灵之源,就这样慢慢地渗透进体内,而身体就这样欢喜地把它全都吸吶并加以存储,以便在适当的时候把它转换成能量。

一只蚂蚁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瑜珈垫,可能,它观察了许久,见我没有动静之后便放心大胆地顺着我的脚趾往上爬。那是一种细微的感觉,裸露的脚趾似被嘴里吹出的气体吹拂一般有些微痒。只是,这种痒不是大面积的,而是随着蚂蚁的爬行一路蔓延。

我睁开双眼,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小生灵。按惯常,伸出两个指头轻轻一捏,它便毁于无形了。可是此刻,天地静谧人心柔润,是不可能会对一只小蚂蚁起心动念痛下杀手的。于是,我便把脚伸到了垫子外面,用手轻轻一拂,它便落到了草地上。

看着它再次回到大自然中,我想它一定是满心欢喜的,这样的一次冒险它可以回去跟它的同伴吹上好一阵子牛了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哑然失笑。

突然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大解写过的一首诗,叫《小想法》:

小到什么程度

才能和蚂蚁互称兄弟

跟它们一起爬树 奔跑 搬运

小到什么程度

才能被蚂蚁抱在怀里

小心呵护

睡吧 睡吧

可我就是不睡

像一个不听话的昆虫

我设想过许多种变小的方式

可我太大

太老了

生活从我心中取走了火苗

换成灰烬

我已经冷下来

变成一个软化的石头

失去了童心和激情

如果真有一只蚂蚁称我为兄弟

我将跪下来与它结拜

我们互相尊重

从此我将小心走路

注意脚下的生灵

我愿意照看他们的宝宝

拍抚它们的蛋

轻声地说

醒醒 醒醒吧宝贝

可它们就是不醒

像我那贪睡的孩子

翻个身

继续做梦

多么充满童趣的心!与一只蚂蚁结拜,这大概是只有诗人才会有的想法吧?而我喜欢得很,与一只蚂蚁称兄道弟的时候,你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仁慈的人,连一只蚂蚁都不忍伤害,都懂得去呵护,你还会对你身边的人,下得了卑劣的手,攻得出暗黑的心吗?

很多蚂蚁,被踩死在求生的路上。我无法与之同悲,因为我不能确定,人类对于死亡的感伤与它们有何迥异。它们被大面积碾压,尸骨无存,我不知道,它们是否带走了属于自己的梦境。我不知道,它们是否走进了上帝布下的丛林。蚂蚁,总是赶在雨的前头搬家,总是赶在命运之帷拉开之前,微笑或者哭泣。蚂蚁,这浮动于地面上的供春天使用的标点,这风雨前头的预言家,最早感知着土地的冷暖,最早洞悉着不可预知的一切,只是,很多蚂蚁,常常被踩死在求生的路上。

大雨来临,成队的蚂蚁横在路上,浩浩荡荡向另一个方向迁徙。它们摇动黑色触角,在路上传递信息,互相摆动触须,交头接耳。蚂蚁是怕水的,一场大雨,会让它们全军覆没。所以,这些小生灵居然掌握了一种观天的本领,在一场大雨之前,总能找到藏身之处。当然,也有全军覆没的时候,那是我儿时的恶作剧。我端来一碗开水,对着成群的蚂蚁浇过去,冲得蚂蚁们四处溃散,落花流水。那是直到现在, 依然令我心惊的罪恶。

我是在忏悔里慢慢喜欢上蚂蚁的。蚂蚁,像我儿时一起玩耍的伙伴,我令它们心寒, 我弄丢了它们,一直试着找回来。

做了南柯一梦的那位仁兄,见识了蚁国的一切,与人世并无二致,一场梦经历了世态炎凉,悲欢离合,唏嘘之际,动了归隐之心,上山做了道士。这也可以称得上是亲近蚂蚁的有缘人士了。

我们活着,都是在世间修行。蚂蚁,其实是检验我们修行程度的一把标尺。从最小的蚂蚁身上,我们找得回内心深处的慈悲。

便突发奇想,回头我也寻个蚁穴,也躺在那边上,睡个不被打扰的午觉,看看我自己,能否也做一个著名的流传千古的白日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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