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个五岁孩子的忏悔
有一位五岁的白血病儿童,通过他的护士,写了一封信:
我爸爸是一名军人,平时很少回家,每次回来都穿着一双高筒皮靴,走起路来嚓嚓地响。
很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我家的客人,我很不喜欢他。
因为他一来,妈妈就立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陪我睡觉,而是和那个军人睡在一起了。
她不但抹呛鼻子的香水,还涂口红,穿好看的衣服,打扮得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我很嫌弃那个军人,因为他的脚很臭,有一股皮靴味和脚汗味,洗也洗不掉,很难闻。可妈妈总是讨好他,还说我不懂事。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要想出一个什么办法来把那个人赶出家门去。
后来,凭我一个五岁小男孩对周边人的观察,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美妙绝顶的好办法。
有一天,趁着妈妈外出买东西的时候,我对那个军人说:我妈妈已经爱上别人了,请你以后别再来了。
说完我还跟他作了个拉钩上吊,击掌约定:不许把我的话告诉妈妈。他呆了一会儿,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开始并不相信,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直摇着头自言自语:我不信,我不信,这不可能。
可看到我一脸老实的样子,就半信半疑了。
大人平时不是常说小孩子不会说谎吗?他信了,不停地抽烟,一根接一根,房间里充满了烟雾。
妈妈回来后,他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到很纳闷。
过了几天,他板着脸,很严肃地对妈妈说:我总不在家,是会带来问题的。
然后他一转身,抓上一件皮大衣,拎着一个黑色的小皮箱,很坚决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此,他再也没有回来过。那熟悉的很响亮的嚓嚓嚓的皮靴声再也听不见了。
我开心极了,整天欢蹦乱跳的,因为妈妈又陪我睡觉了。可是奇怪的是,被蒙在鼓里的妈妈再也没有高兴过,还经常偷偷抹眼泪。她伤心地对我说他们离婚了。
不久,我就被查出了白血病,可能得这个病就是因为我是个说谎的小孩吧,听说我很快就会死去,就会去天堂。
我希望去天堂后,爸爸妈妈能重新在一起生活,我知道错了。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真的很后悔。
爸爸妈妈,非常对不起,我爱您们。可是,可是我再也不能跟您们在一起了。
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还要做您们的孩子,做一个诚实不说谎的孩子。
妈妈,我真的知道错了,特别对不起您。您能原谅我这个自作聪明、恶作剧、撒谎的小儿子吗?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很快就要离开您了,请您多保重。
二、难以饶恕的罪孽
一位70多岁的老人说了一个令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的事。
那一年他23岁,在曼哈顿的一个邮局当邮差。他负责递送邮件的那个区域是富人区。
其中有一户是律师家庭,家里有一位特别漂亮的小姐,白皮肤,圆脸蛋,大眼睛,一头黑油油的披肩秀发。每天都站在窗口等待一封中国的来信。
那信一星期来一封,从不间断。
有一天,他忍不住好奇,偷偷拆开来看,原来是她在中国云南边境服兵役的未婚夫写来的,他是陈纳德将军飞虎队的主力飞行员。
他在信里说她是他的守护神,把她的照片贴在机舱里,他就能躲过日本人的飞机。她也常常回信给他。
每次接到来自中国的信后,她脸上的兴奋与陶醉的表情,让这个刚20出头的邮递员小伙子嫉妒得发狂。
可是他知道自己其貌不扬,很少有姑娘会主动喜欢他。深知那盼望的眼神并不属于他。
但是人类的理智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上帝制造健全,它就像玻璃一样脆弱。
后来他丧失了理智,竟然鬼使神差地把那军人的来信和她的回信都悄悄地扣压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睁睁看着她焦灼等待的神情,逐渐被绝望、忧郁和麻木所取代。她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而憔悴,出现在门口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后来听她家的佣人说,那个可怜的小姐得了肺炎,病得不轻,说是受不了未婚夫阵亡的打击才得的病。
小伙子后悔了,可是军人已经不再来信了,他会不会因为收不到未婚妻的信,真的已经阵亡了?
终于有一天,小伙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路过她家时,看到了许多来参加她葬礼的人们都掩口抽泣着,唏嘘不已……
他万念俱灰,后悔莫及。
后来移居到西部加州,当了很多年的园林工人。这样不必与太多人打交道,直到59岁那年父亲去世,他才重返纽约。
他的灵魂每一天都在被懊悔啃噬,很多年来,他一直用最累的义工去赎他犯下的罪孽,但他知道这远远不够。这个罪孽让他在后半生一直在孤独中度过。
人从出生起就被上帝安装了一台自动的精密天平,即良心。凡做过的事无一都不被记录,衡量,留痕。不该做的,即使无人知晓,也终将会被天平的另一端,以良心不安作为终生无法摆脱的惩罚。
他知道,他不值得任何人爱了,此后一直独身,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包括他的父母。
他说,如果能有来世,他只想变成一朵玫瑰。活着只为有情人传递幸福,即使隔天就会枯萎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