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龟年与白岩山

黄龟年（1083-1145）永泰县进士，宋代清官忠臣。《四库全书》中赞黄龟年：“四劾秦桧日月同光，铲除奸佞万古流芳。”父亲黄映壁与他先后均到过闽清白岩山，夜宿白岩寺并留有诗作。本文在简述他父子与白岩山关联外，将重墨介绍他的传奇身世与耿直为官的事迹。

黄龟年祖籍江西丰城沇江。祖上崇儒重教，曽祖黄均夫妇生黄德阳兄弟九男一女，八个进士一个举人，加婿刑部尚书，“九子十尚书”饮誉全国。祖父黄德阳官吏部尚书致仕隐居吉安府吉水县。父黄映壁进士官朝议大夫，不满朝中恶斗，辞官进入福建，隐居永福（永泰）县。

据传说，闽延平府（南平）黄裳中状元入朝为官始结识黄映壁。黄裳知福州府时映壁辞官入闽。黄映壁逗留福州期间受黄氏同僚邀请来闽清五都参加黄氏护国积善院秋祭祖先活动。黄映壁虽非六叶衍脉，但他盛赞同族勤耕苦读累代簪缨忠君爱国的宗风。他十分敬偑百年前入闽先贤黄敦公立下的家训：六叶同开一样亲，莫因微利便相争，一回相见一回老，能得几时为弟兄？

当时参加祭祖活动的永泰宗亲邀同黄映壁，上白岩山一路眺玩至姫岩，下盘谷进入永泰县城。其时恰逢白岩寺修葺完工，邻近高僧墨客庆聚，黄映壁与友朋在寺中盘桓数日。早起登上玳帽峰山巅观日出，入夜回宿寺中吟诗唱对。他高度赞叹白岩山百处美景：“令人陶醉”。据说白岩寺一幅充满禅意的叠字联即出自其手笔：

朝朝朝朝朝拜朝朝朝拜，齐齐齐齐齐戒齐齐齐戒

这幅一字“双音两解”寺联至今尚留在白岩寺。朝字可作日或天，并作动词“朝拜”；齐字可作一齐和斋戒之解。该妙联寓意“每日朝拜、一齐斋戒”的禅理。黄映壁还留下一首五律诗；“银烛伴青烟，龟背方悟禅。离乡思琴瑟，别路欲成仙。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悠悠夕阳道，归期在何年？”

黄映壁携妻儿归隐永泰县后，便把次子黄俊国改名黄归年，归年长大时读到父亲的诗句“龟背方悟禅”和“归期在何年？”，遂攺名龟年。龟年自幼聪明睿智，诗书过目不忘，为人忠直、志向宏伟。年方十九考中进士。他考中秀才那年永泰县主簿李朝旌赏识他的德才，以女许婚。龟年登进士时李主簿不幸谢世，家道中落，有乡绅劝龟年另娶富家女。龟年说：“当年我对李家应诺，现在如果乘他家变而负约，我将以何面目存于世间！”毅然娶李氏女，夫妻恩爱并携李家。

黄龟年先任洺州司理参军、后转河北西路提举，擢升太常博士。靖康元年后，才华显露升至殿中侍御史，在宋朝遭金人入侵危急中，他坚定地站列主战派。战乱中龟年始终勤王护主深受皇帝爱戴，赵构称帝迁都杭州后，得知龟年结发妻子病逝，将三公主许配招为驸马。

黄龟年忠君爱国，坚决反对割让河北三镇，大胆揭发秦桧奸党卖国阴谋。绍兴元年（1131年）秦桧官拜右相言行惑众，满朝文武未能识破其奸佞。绍兴二年，黄龟年首次上疏弹劾秦桧“走主和议，沮止恢复”，指出他“刑赏私用，爵禄私授，合党缔交，相与比周，荧惑主听”等罪行。有皇亲劝黄保全自身，三思而行。他不忍丧权辱国，见首疏未奏效，毅然继续弹劾秦桧，如是三次，终使高宗皇帝罢免奏桧并废其生祠。秦党成员亦多遭罢黜。黄龟年四疏又奏，请将秦罪状公诸天下，以绝后患。无奈秦有余党、君王昏庸，此疏未被釆纳，留下隐患。

秦桧果在余党相拥之下重登相位，并极尽使奸残害忠良、排除异已。诬陷龟年致一度被罢职。不久复出拜吏部尚书，再迁兵部尚书。秦党又造谣诬告龟年欲迎旧主废高宗。高宗大怒欲杀龟年，幸得太后出殿解救，免遭误杀。一计不成，又生毒计，秦桧奏请高宗派龟年南征，平定苗人之乱，欲借刀杀人。

绍兴八年（1138），高宗封帅龟年出师征苗。龟年率师到达湖南边陲苗域，见苗人纷愤势凶，遂按兵不战。深入民间查得苗人造反始因，得知汉人地主强抢苗王之女逼婚，引起苗变。黄龟年当即高悬圣旨尚方宝剑升堂，命县令差人索回苗王之女遣还苗寨。责令赔尝苗寨埙毁，最终罢免官绅勾结的县令。

苗王呉太玉见情吹号各寨撤兵，三日后带各寨头领归顺，并备厚礼到黄龟年驻营致谢长跪不起，要求将爱女配龟年为妾，龟年虽未允却能以礼相待。黄龟年厌恶朝中奸侫当权，热爱河山壮美，决心留守边陲。他一面驻军屯垦、一面整肃吏治、恩威并施，使苗人各部落翕然臣服，苗汉和谐共处。给历史留下一页民族团结、南疆安宁的光辉篇章。

黄龟年定居湖南渠阳后，曽派人进京城接眷三公主。无奈皇女留恋京城繁华生活，不愿随夫落野。黄龟年本性耿直，见公主变情，只好娶苗王女呉香玉为妻，在渠阳落籍生儿育女。

定居渠阳后，黄龟年曽抽空回永泰探望与李氏所生儿子及弟妹等亲人。恰逢时任永泰县令欲招贤才，乡人举荐他的儿子，龟年认为弟弟的儿子更优秀，于是极力举荐弟弟的儿子充任县主簿，其仁爱让贤之举传为美谈。期间，黄龟年反循父亲足迹登游姫岩山和白岩山，同样留有一首五律诗：“皎皎白岩山，声声涧流残。禅居感物变，举樽好交谈。风泉夜鸴杂，月露宵光寒。同是忘机人，尘忧满石盘。”表露他与父亲同为隐归人的心态。

1144年，宋高宗见黄龟年拒诏不归，遂浱谭鳌至渠阳宣诏，封黄龟年为“兴国侯”。谭到渠阳宣布皇帝圣旨，在龟年携带下纵览山河，交游新朋旧友，万分恋栈，最终亦留守边疆。如今靖州县的黄覃镇，就是为纪念黄龟年和谭鳌所留下的古称“黄覃团”的地方。

黄龟年一胍祖籍江西吉水县，龟年父辈迁福建永泰县，永泰系他生活、读书、登科、成家的地方，家乡人民把他入祀乡贤祠。虽然他成为渠阳黄姓始祖，永泰、闽清两县乡亲仍以黄龟年的历史功绩为骄傲，还不断弘扬他的高尚品质，以教肓埀范后人。闽清县白岩山风景区镌有黄龟年父子当年品茗的龟石。全省黄祠之首黄氏六叶祠坐落在“小小闽清县大大六都洋”；祠中不仅珍存黄龟年四劾秦桧的奏章文本，还镏金一幅长柱联，赞曰：

龟年四劾秦桧其奏章光同日月，黄定三答孝宗而策对气壮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