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城报数字报纸

2018年2月2星期五
刊号:CN-35(Q)第0065号

梅城报白岩山 老家,老家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闽清县国土资源局征地补偿安置方案公告 碧波映新城 戊戌年新春联 闽清县人民政府关于征收土地的公告 闽清县国土资源局征地补偿安置方案公告 闽清县人民政府关于征收土地的公告

按日期检索

12 2012
3
4

梅城报

电子报刊阅读器
放大 缩小 默认

老家,老家

□ 作者 苏莉雯

又至年关岁尾,不由得想起了老家……

我的老家在省璜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有高高低低的瓦房和一碧万顷的稻田。如果二十多年前,你路过这一汪稻田,也许会看见一个小女孩,仰头看天,哼着不着调的歌儿,这便是我了!记忆中,我与小伙伴在地里过家家、捉迷藏、烤地瓜……深深浅浅的足迹,踏遍了儿时纯真的笑脸。

人的记忆总是如此的固执,离开家乡多年,梦里依旧是儿时的情景,时隔多年回到老家,记忆中的瓦房多半是断壁残垣,可每一处却依旧鲜活可见。

老家的房子是普通的民宅,正厅是土木结构,侧房是砖砌的,周围用矮矮的砖墙围着,像一个小小的四合院,生锈的铁门略显寒酸。我童年的大部分时光就在这院子里度过的,院里的每一块土地都印着我的足迹,现在的我还能清晰地记起来屋顶上在秋风中颤抖的小草,墙角檐下挂着的蛛网。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老家袅袅的炊烟。儿时,炊烟是期盼,是温暖。冬天从学校返家,奶奶看着冻得发抖的我们,眼里满是怜爱。她会急忙下厨,燃起灶火,黑黑的灶膛顿时变得通亮,袅袅的炊烟在屋外飘飞。我坐在灶膛前,印着通红的炉火,浑身温暖。待到周日返校,奶奶在村口遥相守望的身影,总是在无声静默间,老了容颜,厚了思念。

老屋的左边是阿花婆的家。阿花婆年轻时是村里最逍遥的妇女,只生一个女儿,今日挣多少吃多少,并无我们长辈的从长计议。记忆中她总是笑嘻嘻地打着毛衣。左手扶针,右手转线,毛线在她的手上跳起了轻快地舞蹈,织出的毛衣花样很多,也极好看,儿时的我羡慕极了那一件件漂亮的衣服。去年年关我和姐姐回老家,大老远就看见阿花婆背着外孙向我们疾步走来,对我说:“我看着像你,就来了。”她拉着我的手和我絮叨家常,背上的娃在熟睡着,小嘴不停地动,似乎在睡梦中还在吃奶。阿花婆跟我抱怨说她女儿生下娃才十一天,就把娃扔给她带,娃没奶吃,多病难养。阿花婆老了,瘦小干瘪的如同山间的野枣,躲在宽大起球的毛衣里。一双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眼尾耷拉着。一双手干枯得似地上干裂的土地,裂缝里嵌着黑黑的污垢,看得我无比心酸。如今多数村民将房子搬到城里,这里的年轻人也已经外出打工,环顾四周,“村无青壮力,老幼守家门;田荒柴草深,不见耕田人。”但愿倦鸟终归巢,落叶终归根吧!

老家的右边是我们苏氏的祠堂,飞檐翘角,青砖灰瓦,古色古香。正中供奉着祖先的牌位,供奉着天地人的大道理。在那里,血脉绵延,传承赓续,生生不息。走进祠堂,我常常迷恋于一种生活的气息,孩童时代,我和村里的同伴在这里蹦跳,抓虫,在屋檐下接那从天而降的雨珠,在焚烧香炉的袅袅烟雾中想入非非,却装作和大人一般的正襟危坐……最难忘的是小时候和爷爷一起在祠堂的地板上晒李干。爷爷将摇青清洗过的李果均匀地摊在匾上,看着那一个个果皮微皱、斑点细匀、散发清香的黄褐色果子,我们馋得直咽口水,时不时偷拿一两个塞进嘴里,这时,爷爷的“爆栗子”就会轻轻地落到我们头上……那时的祠堂热闹非凡,像极了一位子孙满堂快乐无比的老人。而今,祠堂是落寞的,似乎只有在残存的传统里,飘着几张清明的意味。但即便如此,祠堂给予我们的东西却永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他就像一位寿逾千古的智者,向每一位拜谒他的后人娓娓地讲述人生深沉的哲理。我笃信,祠堂是大地上最鲜活的遗存,是安放我们灵魂的栖息地。

孤寂而单调的老家,当年我就是这样其乐无穷地行走在四季颤动的眉梢上。许多年过去了,那个仰头望天的女孩,早已离开了老家,行走在风起云涌的中年旅途。但那袅袅的烟雾,却可以穿越厚重的时空,温情地覆盖着我所有甜蜜的梦境……

放大 缩小 默认
关于我们 |
在线订报
| 在线投稿
主办单位:中共闽清县委 闽清县人民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