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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3星期五
刊号:CN-35(Q)第006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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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瘾,都是苦中作乐

□ 作者 郭娟妃

假如说生命有度——把心与身的存在状态从低到高排列成刻度,那么“瘾”就是一种超乎正常的生命度。

《纽约客》上曾有一篇文章,讲到20世纪60年代美国艺术家们的生活方式时,总结是“他们或许活得不长,但都活得很浓烈”。

写作之于我,便是一种秘密的过瘾。我每天写作,就是图这份浓烈。一连多日不写,就如半打盹儿地过活,新陈代谢都不对了,完全像犯了毒瘾的人。对我来说,生命一天不达到那个浓度和烈度,没有到达那个敏感度、兴奋点,瘾就没过去,那一天就活得窝囊。

然而,能不能过上那把瘾,取决于你认不认真,是否全身心地投入。

练瑜伽功的打坐,只有彻底投入才能进入佳境,出神入化。而投入的过程,往往不无痛苦。要多大的毅力、多严明的自我纪律,才能勒住意念的缰绳。半点消极怠工都会让你前功尽弃。因为那涅槃般的极致快乐就在认真单纯的求索后面,就在那必不可缺的苦头后面。

不认真的爱情,我不能从中获得享受;不认真做人,我就会活得不爽透。

就连最不费事的瘾也没那么好过。酒是辣的,咖啡是苦的。人间极乐之事,无不是苦中作乐。中国人最喜欢的两样东西,茶叶和白酒,难道不是滋味上最复杂、最不惬意的吗?看看人们品茶品酒时的表情,龇牙咧嘴,苦不堪言。喝糖水不痛苦,却也不过瘾。

原来小小地受点儿罪,大大地经历一番刺激,而后灵与肉得到一种升华,一种超饱和状态,就叫过瘾。那和我通过每天长跑、打坐、写东西所过的瘾,本质有什么不同呢?

本质都是要从自己的躯壳里飞出来一会儿,使自己感到这一会儿的生命比原有的要精彩。在这时,你愿意宽谅,与世无争,为了去满足那“瘾”,你不和世人一般见识。你相信他们身不由己,而你有那样一个秘密的办法,能给自己一刹那的绝对自由。

这份“瘾”跟随了自己将近两年的时间,其间有文思泉涌一发不可收拾的快感,也有思维堵塞抓耳挠腮的困顿,聂说你现在已经到了写作的第二阶段——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我称之为瓶颈。

是该停下脚步等一等落在身后的灵魂,一味地索取已经让大脑处于极度疲倦与匮乏的状态。如果当初提笔写作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想要发泄的欲望,那如今还必须对那些一直追随的读者负责,不是怕他们把我丢弃,怕的是他们一直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我,而我却只能无奈地去敷衍了事。

我将要到异乡修整自己的状态,充实自己的内心,我希望不久的将来我可以带给你们惊喜,请给我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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