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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3星期五
刊号:CN-35(Q)第006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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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冬韵

□ 作者 吴奇

时光的脚步总是匆匆向前,可如今的冬天却总觉少了些韵味。

不知何时起,季节的界限模糊了;不知何时起,有了“暖冬”;不知何时起,陷入“十面霾伏”;不知何时起,期盼阳光像夏日久旱期盼甘霖。

于是,便时常怀想着童年的冬天,那时的冬天真是韵味十足!

童年时,冬天总会如约而至。

每当“西风起,北雁南飞”之后,冬的脚步就近了。西北风吹得窗纸呼啦啦响,女主人们就忙着糊上新窗纸,连边边角角的缝隙也不能落下。俗话说“豆大个窟窿斗大的风”,严实防风才是硬道理。“十月一,穿棉衣”,老人孩子要最先“武装”,御寒保暖。家家要买好煤,备足柴,做好越冬的一切准备。

童年时,冬天冷得透彻,凉的干净。

雪是必不可少的,还是有模有样的!一早起来,院子里、房上、墙头上、树上,早已盖了厚厚的一层,白茫茫的,直刺人的眼。于是,人们开始扫雪、除雪。积雪一部分堆到树下,其余的小推车运到外面。一阵忙活,直干得热火朝天,浑身冒汗。

老爷爷吧嗒着旱烟袋乐了!“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可不,“瑞雪兆丰年”啊!孩子们也乐了!堆雪人、打雪仗、滑雪,直玩得脸蛋儿通红,似秋日熟透的苹果。渴了,干脆找一片干净的雪,掬一捧尝尝,哦,那叫一个清爽!再看房檐上,挂了一排晶莹透亮的冰棱子,长短不一,在阳光下滴答滴答淌着水……眼瞅着要融化了,紧赶着央求大人们用扁担敲下几根,放到嘴里吮一口,真是天然的大冰棒,凉爽爽的,无与伦比!

童年时,冬天的寒冷中,也不乏温暖。

晴天时,总有蓝蓝的天、暖暖的太阳。晌午,北墙根背风处,人们可以美美地晒晒。老爷爷、老奶奶拎个蒲团靠墙坐下,眯着眼静静地安享暖阳。婶子、大娘揣着手唠嗑,去年的收成、来年的打算,这家的孙儿、那家的媳妇……各种喜乐忧愁,都翻开来太阳底下晾晒……学龄前的小孩子,排成一溜,叽叽喳喳的“挤油油”,东倒倒,西歪歪,不一会儿,都暖暖的冒了汗。

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边烤火,边听着“戏匣子”,评书、戏曲、相声、歌曲,不论什么,品评两句,模仿哼唱几声,其乐融融。孩子饿了,拣一块红薯,放到火炉边烤,翻几次,熟了,热气腾腾的,吃几口,甜在嘴里,暖在心头!有时,铁勺里放一把黄豆,煤火上掂几番,便可享受咯嘣脆的“爆黄豆”了!夜里,暖暖的大炕,一觉睡到大天亮。

童年的冬天,对孩子们而言,有玩不尽的游戏,享不尽的乐趣!

那时,没有什么昂贵的玩具,大多是就地取材,自制的。一绺麻匹配铜钱或是几根鸡翎加废电池盖,就能做成键子,够玩好一阵子。踢键子是女孩们最爱、也最拿手的。几个人比试,大家监督计数,踢的好的一口气可达二三百个。更有趣的是变换花样,向左、向右,踢到身后,再敏捷地转身接住;左右脚交替,踢到高处,头顶、肩膀、后背、膝盖、脚面,任凭哪一处都能准确无误地接住键子……一轮下来,头上冒热气,脸上流汗,心里却乐开了花,那份畅快淋漓,无与伦比。

跳绳、荡秋千、打瓦、撞拐、打陀螺、捉迷藏……好多的游戏,无一不尝试。谁家的大树,拴一条粗绳索,下面绑块木板,就是结实的秋千,小伙伴儿们可以荡起老高老高。爷爷或爸爸,找根粗木棍,砍下一截,削削磨磨,就能做个陀螺,再找根小木棍,拴条细绳子,男孩子们就可寻块平地尽情抽打了,响亮的鞭声传出好远。说到晚上捉迷藏,更是玩的淋漓尽致,有时跑遍半个村子,藏到柴垛后、仓房里、断墙边,久了没人发现,一个人有些无趣了、害怕了,就故意喊一嗓子,待到小伙伴来寻时,再机灵地跑开……

童年的冬天,寒冷的记忆够深刻,快乐的记忆更深刻。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电子玩具,只有大自然的广阔天地,只有古朴、简单的游戏,却有着无穷的乐趣,满满的幸福感。

怀想着童年的冬天,仿佛读着一个远古的童话,好久远好久远,纯洁而美好,温馨而朦胧,但它却曾真实的存在过。

遥想着未来的冬天,我们还能重见童年时的阳光和蓝天吗?重新体味那妙不可言的冬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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