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俗语有云“冬至夜,夏至日”。意思是“冬至夜最长,夏至日最长。”古书记载:“夏至一阴生天时渐短,冬至一阳生日晷初长。“冬至节”古时也叫“数九节”、“交九节”,也就是说从这一天起就进入九九八十一天的数九寒天了。
“冬至”搓糍丸是家乡的古老习俗。从我懂事的时候,对这件事都记忆很深。因为“冬至节”也是“亚年节”,气氛也非常热闹。
冬至搓糍丸是各家各户祈愿过好吉祥平安的节日。因此前十多天就要准备好糯米原料,用量多的,就要把糯米放在水桶里,用水浸泡到一定程度,然后用笟篱捞起,放在筐里泽干后,提到踏碓臼去,把糯米倒入臼中,人站在碓架上,用一只脚踩碓鎚棒柄,只要脚一踩一放,碓鎚便一起一落,把糯米杵碾成米粉,再经过米筛过后的米粉摊在 笍坪上晾晒干后收起来。用量少的,工序比较简单,只要把糯米拿到磨砻坊上,米放进磨孔空里,用手去推磨盘转,慢慢地磨碾出米粉就可以了。
到了冬至前一夜,全家人欢欢喜喜地围在一起准备搓糍丸。我母亲对老传统习俗很有讲究。她准备好各种器具、砵锅、酒盏、把米筛放在桌上。内放红筷子一副,红桔子一颗,插上红绸花,点燃一双红烛。
大家洗好手,整整衣,就动手搓糍丸。母亲领先放开嗓子唱童谣:“糍丸搓又搓,年年节节高,排排亲姐妹,齐齐兄弟哥。”大家也跟着唱,唱得有声有色。福州话的童谣,另有别趣。“搓糍齐齐搓,奶奶(妈妈)疼(爱)阿哥。阿哥爱食糍,年年节节搓。”
糍丸搓好了,大家回到房间去睡觉了。翌日(冬至日)天亮了,母亲便起床了。我睡在床上刚刚醒目,耳边听到“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喜溢眉梢心里乐滋滋的,也赶紧穿衣起床走进厨房。闻得扑鼻馨香,放目注视,原来锅里煮的糍丸已经熟了。母亲用锅瓢勺得一碗一碗,面上撒放喷香的豆粉、花生粉、白糖等,然后端捧三碗摆放在厅堂的桌案上供奉祖宗亲以表孝敬之意,焚香放炮礼毕,大家高高兴兴地围在一起吃糍丸,欢庆冬至节。
母亲眼见一家人眉开眼笑,她慈祥的脸上绽放喜悦的鲜花。就讲述一件趣事。前两年,村里人有个外甥名叫孟良。家境贫困,在那搓糍丸的夜晚,睡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成眠,心里只盼望天亮后吃糍丸。因此不时不时就喊“天亮啦!天亮啦!”他妈妈被他喊醒说:“天还没有亮啊!”他说:“今天天不会亮了。”于是“孟良吃糍丸天不会亮了”成了流传的笑话。
现在人们生活大大改善了,“搓糍丸”就少了。只要往店铺里买几包花生、芝麻汤丸,再煮上几碗佳肴,过冬至节就能享受丰盛的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