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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8星期五
刊号:CN-35(Q)第006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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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闽清船运专业村“安仁溪”的前前后后

□ 作者 张德团

老船工刘钦顺带大家来到一座老屋里看旧船板。在厅堂上方的梁枋间横着一副硕大的船板,长度连跨三间房屋。老人说,船没用后,大部分被拆后当柴火烧了。这是村里唯一留下的一副舟午船船板。现在再去找这么大的材料已是很难了。看着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老屋,可想而知,船板的岁月也是令人担忧。笔者边为船板拍照边想:如今到处是如火如荼的“美丽乡村”建设,怎么就冷落了这座老屋和如此古韵深意的老船板呢?

在感慨中,又来到了展示有缩小版舟午船的“楼厝”。同样是古民居,“楼厝”的命运就大不一样。这里已修葺一新,古厝新姿。据说是“楼厝”的后裔包括钦顺老人等自发集资修缮的。“楼厝”就是撑船造船世家的发祥地。今天应约在此等候的还有另一位老造船工刘钦淡(时年80岁)。

通过访谈,知道其父亲刘梓华就是造船师傅,他是打小跟其父亲学造船修船的。几十年的造船生涯,不知修造了多少艘的船。他同样收藏有一工具箱的造船工具。应大家的要求,老人打开尘封的工具箱,将其中的宝贝一一掏出来,一时看得眼花缭乱。笔者遂草草地将其分类摆放,竟占满了一个厅堂。当时只能匆匆拍下照片,事后数来竟有大几十件。钦淡老人还拿出一本造船的草图薄。一页页地翻开,虽然十分潦草,凭着笔者学工科时机械制图的老底,依然能看出几分的门道。正想细细琢磨一下图纸,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妻子的电话,未通话已有一种不祥掠过心头。果真——岳父不等我半天的时间,已撒手西去!就这样,在自己的一生中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的状况中结束了半天的采访。同时,也在心中埋下无人知晓的深深遗憾和痛楚!

话归正传。在接下来几个月的采访中,接触了县内外数十名老船工,每每都要问及鼠船填缝堵漏的材料。但竟惊人的一样——只知其是“榕皮”,不知其是何树种。难道“榕皮”真成了一道解不开的谜?不久,刘小明同志传来喜讯:其父亲已联系上了古洋的亲戚,而且也找到了那种“榕皮”的树。谜底就要解开,即刻安排次日前往采访。

2017年9月21日,采编组一行由刘小明同志带路,驱车直奔闽侯县鸿尾乡古洋村。古洋村虽然海拔也就在100米上下,但村子却是深处在重重大山中的一片洋地,故以“洋”为村名。这里空气清新,静谧安详得犹如世外桃园。因有预约,很快就接通了小明亲戚的手机——他已到路旁等候。

小明的亲戚吴枝飞(69岁)说,卖“榕皮”是其前辈的事。只是他小时候听大人说过“榕皮”很值钱,是闽清人造舟午船必须用的一种材料。说着话就走近了“榕皮”的树。一眼望去,那是三株鹤立于一片小树林中的古树,而且还真像是天杉(柳杉),笔直的树干,青翠的枝叶。近前一看,树干上挂着古树保护牌。三株古树胸径分别在1.8—2.6米之间,树龄分别在131—171年之间。从古树保护牌上终于揭开了一个几近失解的历史之谜:所谓“榕皮”树,原来是国家保护的濒危树种“水松”。就因为闽清话“松”与“榕”谐音,使得“水松皮”成了“水榕皮”,简称“松皮”却成了“榕皮”,甚至还有人称其为“羊皮”。至于为什么闽清人造舟午船非要用其做填缝堵漏的特殊材料,那一定有其科学道理。

在此后采访老船工的过程中,笔者无一例外地继续询及舟午船填缝堵漏的材料。他们都只能讲出是“榕皮”。闽西北的闽清老船工甚至清晰记得“榕皮”大多从家乡购买后带去;如果一时缺货,也有临时用竹丝或布条来替代,但只能凑合用一段时间就漏水了。可是,时至今天,就是没有哪位能说出“榕皮”的真面目。因此,可以说,如果没有刘钦顺、刘小明父子和吴枝飞先生的热心帮助,也许“榕皮”还真成了一个历史之谜。真感谢他们!

2018年1月30日,安仁溪村籍的退休干部刘友晃(67岁)又接受了采访。友晃先生是个有文化的人,他虽然不是专业撑船人,但出身在撑船世家,对村里的船运历史有较深的了解。他知道村里有大几十人是撑船“走上府”的,其中有半数是艄公。他的父亲刘孝老就是走建宁、泰宁、建瓯一带的艄公,也是村里龙舟队的舵手。安仁溪龙舟队历来在闽江一带就小有名气,其中,1965年端午节全县龙舟比赛,安仁溪村有两艘龙舟参加,双双夺得冠亚军。这荣誉并非轻易就能拿到的,而是安仁溪村具有一大批优秀的船工水手和悠久的船运历史做为支撑的结果。

他说,安仁溪村有一个特色,就是几乎家家有置船。置“矮波”船是为了走闽江,置舟午船是为了走“溪尾透”航线。“溪尾透”航道偏窄,所以安仁溪鼠船造的比“都里”的舟午船窄两寸。“溪尾透”岸边山上是大片的杂木林, 舟午船从那里下水可以运22担柴(大多用于出售)。在集体化时期,这种副业优势,为安仁溪群众增加了不少经济收入,因此,大部分人日子过得滋润,胜人一筹。

他还说了许多船史典故。如南平因船运而产生的“日受千人拜,夜点万盏灯”的典故,福州洪武道与朱元璋的故事,陈友谅与刘伯温的故事,等等。

为了补充造船工具名称,在谢能用秘书长的安排下,造船工刘钦顺于2018年11月28日再次接受采访。他对着几十幅造船工具照片,逐一说明名称与作用。并对舟午船结构部位做进一步讲解,他对舟午船的熟悉几乎达到庖丁解牛的程度,他依然用闽清话有条不紊地说着,笔者只能按谐音艰难地记着,如“通梁”“铲”“头中枋”“尾中枋”“头貌”“尾貌”“头关腹”“尾关腹”等等。造船工具的名称一如这样。关于造船的技术诀窍,钦顺老人说了这么一句谚语:“细木差分,大木差寸,做船尺寸无处计算”。主要说的是造船样式是由师傅水平决定的,难以“凭谱画葫芦”。

钦顺老人说,这次县里大张旗鼓地收集闽清“鼠船和米船”历史资料的行动使闽清的船出了名声,连落地东桥的“瓷天下”旅游公司也看上了闽清船。前段他受公司聘请为之造 了一艘“闽船”,接下来可能还要造鼠船和米船。但愿闽清的“舟午船和米船”能够在新时期、新领域发挥新作用!

到此为止,初步展现了安仁溪村船运史的特殊性和代表性,为《闽清舟午船和米船》的采编提供了丰富内容,起了重要作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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