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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2星期五
刊号:CN-35(Q)第006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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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钓琐记

□ 作者 黄碧琴

我福州家的门口正对着粼粼波纹的闽江。有空时我经常会站在四楼的阳台上,凝望着不远处车来车往的闽江大桥遐想:要是站在桥上看风景,一定会有别样的景致。

“站在桥上看风景”的念想早来有之。这天清晨,我便早早地下楼来到了大桥上。

站在大桥上凭栏远眺,天高气爽,白云朵朵,蓝天如洗,秋水盈盈。

桥下不远处,有个人正站在岸边钓鱼。桥高距远,渺小的身影模糊不清,但他头上那顶白帽子和身后那只白色塑料桶却清晰可辨。

他近前的一滩水,也许是底下堆积着厚厚的晶亮沙子,在初升的朝阳折射下,泛着七彩丹霞,缕缕清风,徐徐吹拂,江水蹙起一圈圈波纹,微微荡漾开来。

因为是大清晨,平时车水马龙喧嚣的桥面显得格外静寂与安宁。

只见不远处一位五、六十岁身体强壮的大叔,正依着桥栏杆悠闲自在地低头垂钓。我便好奇地凑上前去套近乎,指着桥下那个人,疑惑不解地询问他为什么不去桥下边钓,却站在这高高的大桥上?

在我的潜意识里,近距离肯定会比较容易钓得着鱼。

“嘿,嘿,在下边浅水的地方只能钓小鱼小虾,没意思。”

大叔抬起头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那张古铜色的国字脸上露出憨厚的微笑,不屑地回答。

“哦,原来如此。”我一时茅塞顿开。难怪白居易有一首诗会这样写道:“水浅鱼稀白鹭饥,劳心瞪目待鱼时。外容闲暇中心苦,似是而非谁得知。”原来诗人是有一定的生活经验啊。白鹭表面上看似很悠闲从容,实际上是因为饥饿正睁大着双眼,焦虑而辛苦地等待着鱼儿的出现。

我先前还以为那长得亭亭玉立、自命不凡的白鹭,生来就喜欢在浅滩水洼中散步徜徉,原来是因为水浅鱼稀,饥不裹腹,不得不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淖中来来回回地寻寻觅觅。

“大桥离水面有……多高?”

看大叔人很慈祥和蔼没有厌烦的样子,我又沉吟着问。

“大约有十来米吧。”

他瞅了瞅桥下回答。

“哎哟,这么高呀! 那您钓的鱼最大的有多重?五、六斤,七、八斤?”

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估摸着他既然嫌弃浅滩鱼小,那么在大桥上钓的鱼一定是比较大的啰,不然何必舍近求远来这呢。

“嗯,有啊!”想不到他还真的点了点头,咧了咧嘴角笑着回答。

难怪每天都有不少人戴着帽子站在太阳底下,不知疲倦地在大桥上钓鱼,而且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原来是那胖嘟嘟的大鱼在诱惑着他们呐。

“这么大的鱼,就靠这根鱼线拉上来?不怕它……”我惊讶地瞪圆了眼,又怕说出不吉利的话坏了人家的彩头,赶紧打住。

“会呀,会拉得上来!”大叔肯定地说。

我又一次感到奇怪,那一根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细线,竟如此的坚韧!

我怕打破砂锅问到底,多嘴多舌误了大叔的活计,就挥挥手跟他道别。

我边走边琢磨,原来呀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与物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就像桥下那位垂钓者与江水虽然近在咫尺,而且也是“劳心瞪目待鱼时”,等得腰酸背痛手脚麻木,可钓到的只是那些缱绻嬉戏于浅水、两三个指头大的小鱼虾;

平日里我总是人云亦云,傻乎乎地以为干什么事情肯定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得便宜,看来这个观点是错的,不能放之四海而皆准。

还有那“深水藏蛟龙”,“放长线钓大鱼”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站在高处不仅能钓着大鱼,还大可不必像“蓬头稚子学垂纶”那样的专注,目不转睛,紧张得“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这样的钓鱼,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实际上,站在桥上肉眼根本就看不到水面的动静,只能单凭手上的感觉,就像刚才我与大叔唠叨了那么多话,也丝毫没影响到他手上的作为。

没走出多远,又遇见一位戴着橙色鸭舌帽的年轻人,右手握着一柄顶端有转盘的鱼竿,正仰着头咕噜噜地喝水,旁边停着一辆自行车,看样子可能是打游击,刚从别处赶过来的。

趁着年轻人还没下钩,有备而来“站在桥上看风景”的我就赶紧凑上前去搭讪。

“小兄弟,请问你在这钓的鱼最大的有多大?”

为了证实大叔的话,我还是重复着这样问。

他朝我瞅了一眼,俏皮地一把将“鸭舌”转到脑后,应该是准备开打了,怕挡住他的视线吧。

“十来斤吧。”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哇,没想到比大叔钓到的还要大。

“真的?”我半信半疑地紧追不放。

“别人还钓过三十斤的哩。”年轻人看见我张着大口、惊愕的眼神,特意提高声调笑着说。

“这么大的鱼怎么拉得上来呀,难道不怕那线……?”我再一次诧异地睁大了眼,沉吟着问。“不怕,有时鱼太大了,怕线承受不起,就抛下网去捞。”

“哦!”我恍然大悟。

我以前从没听说过在江里钓鱼会钓到如此大的鱼,甚至还要用渔网来帮忙。今天算是大开眼界,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在这里能钓到什么鱼?”

“很多,有鲫鱼、草鱼、鲢鱼……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用什么做鱼饵?蚯蚓还是……?”我平时经常看见垂钓者都是把一小截蚯蚓做诱饵。

“我没用鱼饵。”年轻人摇着头打断我的话。

“没鱼饵怎么钓鱼啊?”我又一次感到惊讶。

“你看,我是用钩子来钩。”说着,他自豪地把鱼竿向上提了提。

果然,在底线处有三个朝上尖利的铁钩,呈三角形焊接在一块,末端还有一个比拇指还大一点的心形锡坠子,应该是起着下沉的作用。

“铁钩会那么准确地钩住鱼嘴巴吗?”我想当然地以为鱼身上只有嘴巴和鳃那两个部位是撩开的,其它地方圆润且鳞片密布光滑,无从下手。

“不一定,有时会钩住肚子。”

“光溜溜的鱼肚子会被钩子钩住?”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是的。”

说着他得意地又一次把鱼竿向上提了提。那三个磨得铮亮又尖锐的铁钩和锡坠在底下不停地抖动着。

他还告诉我这鱼竿是他自己琢磨着做出来的,没花什么钱。

小伙子不用鱼饵只用钩,这分明不是钓鱼而是钩鱼。这是我除了在书本上看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故事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这种独特的钓鱼还真不是纯粹靠碰运气,是他的聪明才智,心灵手巧,根据不同的水域情况,因地制宜地制造出富有特色的鱼钩器具;我不懂得其他人是不是跟他一样。

……

钓鱼可以让人气定神闲,专心致志,特别适合需要缓解压力的人们。当你坐在青山绿水边的时候,一切急躁不安的情绪都会抛到九霄云外,一扫而光。

作为一个旁观者,“观钓颇逾垂钓趣,种花何问看花谁”。这是叶圣陶老先生挂在家里的一副对联,意思是说看别人钓鱼的乐趣,超过垂钓者本身的乐趣;种花,就只努力种好,而无需去考虑后面谁来欣赏它。

今天,确切地说还没有半天,我却不虚此行,收获满满,心里特别地高兴,感悟很深。

只要我们一路留心观察,生活的知识与经验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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